在我们柳堡,甲鱼通称为鳖。“无鳖不成酒席”,曾经是柳堡人起码的待客之道。每到菊香鳖肥季节,大小桌宴压轴的菜自然是非鳖莫属。正当你酒酣耳热、停杯止筷之时,忽地便有一只“清蒸马蹄全鳖”静卧于细瓷白盘之中,墨绿色的壳浮在浓白似乳的汤中,若隐若现;壳的四周佐以竹笋、蛋皮、木耳和鸽蛋之类,黄绿黑白、如画似景,令人胃口大开,酒兴又起……
小时候,鳖,我可见多了,吃的也不少。那年头,柳堡的鳖似乎特别的多,捞鱼摸虾,扳罾打簖,不在意就能弄到几只又肥又胖的鳖。而这位水中的丑八怪当年也的确未曾发迹,以致于并没什么人看上眼,甚至贱到鱼市上都没卖的。父亲们撑船罱泥,也往往能罱着鳖,大的自家留着吃了,小的(有的只有铜钱般大小)便成了我们的玩物——我们把它藏在书包里,下了课便放在课桌上任它自由地爬行。有时候,好几个人都带了小鳖,我们就来一场比赛,看谁的爬得快。至于淘气的家伙,则把小鳖悄悄地放进女生的口袋里,当她去掏东西时,就会吓得大喊大叫起来,有的还要哭鼻子。我们便在一旁放声大笑,笑声在乡下的小学校里久久地飘荡。
柳堡人说人生在世,各人有各人不同的出息时,总爱挂一句老话叫“蛇有蛇路,鳖有鳖路”。但鳖的“路”究竟在哪里呢?我至今也不知道。在我的印象中,鳖该是水陆两栖的,水里有、岸上有、田里有、滩上也有,就连庄上老草堆的根脚里有时也能找到鳖和鳖蛋。父亲挖墒沟挖到过鳖,妈妈割芦柴也抓到过鳖。那一年夏天我谈恋爱,月夜和女友在河边的小路上散步时,踩着一只鳖,足有二三斤。我们两个手忙脚乱,呼天抢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家伙生擒活捉,次日便美美地饱餐了一顿——有鳖做我们的“月下老人”,没有不成的姻缘了。妻子说,当初嫁给你,还多少看在柳堡多鳖的份上哩。
柳堡鳖的吃法比较简单,除了清蒸,便是红烧和炖汤了。但不管你怎么吃,味道都鲜美无比,营养自然不在话下。吃鳖讲究个季节,在柳堡有“鳖吃双九”的说法,意思是说倘在“九九艳阳天”(初春)和“九九重阳日”(深秋)吃鳖,效果最佳,因为此间的鳖个个膘肥体壮,真可谓“好吃看得见”了。
吃鳖快活捉鳖难,自然界的鳖并不蠢笨,“瓮中”的鳖就更不多见了。但柳堡人却一直以捕鳖为趣。捉野鳖的法子以钩张为主,诱饵是浸过麻油的猪肝,鳖最爱吃,所以往往容易上钩。也有用叉刺的,远远看见一只鳖在水底或草丛里伏着,“嗖”地一下,银叉飞去,不偏不斜,正中目标,再凶猛的鳖也休想逃脱了。
如今,柳堡的鳖已经贵起来了。昔日水中的丑星已成水族“大款”,老百姓的“菜谱”上是少见它的影子了,兴许它也赶着奔小康了吧。
信息来源:柳堡王垄
k8凯发-凯发k8国际首页登录
| | 联系凯发k8国际首页登录 扬州拓普电气科技有限公司k8凯发的版权所有 k8凯发 copyright © 2010-2021
k8凯发的技术支持:平邑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