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芋的回忆——今日高邮-k8凯发

      西北风一紧,巷子头站不住人,穿巷风带着沉沉的寒气,人巴不得把头缩进身子里去。若是旁边立着一个炕山芋的炉子呢,那自然另说,搓一搓手,跺一跺脚,吸上一大口炕山芋的香味,被冻住的食欲晃晃悠悠地苏醒来。
      被唤醒的还有零零碎碎的回忆。
      在农村,山芋是寻常物。家家户户都会在地里栽几垄。时间大概是在春末,插秧之前得先起垄,这家伙怕积水,所以低洼地栽的山芋,藤多山芋小,水渍水渍的,生嚼可以,煮熟不好吃。
刚进初夏,每天傍晚要戽次水,双手握水舀子的长柄,泼洒成白花花的水片,否则一舀子水冲在土垄上,土散根出,第二天太阳一晒,山芋秧就蔫了。戽水是个要力气的技术活,小孩子干不来。
      山芋秧竖起来,也就活了。夏天雨水多,不用再戽。让它自己长,它就疯长,不能让它疯,就时不时割掉些藤蔓,摘掉些叶子,给猪吃,人也吃,撕剥掉叶梗上的皮,加青辣椒炒,起锅滴几滴醋,清口得很。
      人较怕等待,小孩子更是如此。上学放学,路过一片山芋垄子,长得肥绿发亮。我们兄弟俩忍不住想掏两个,拔藤,山芋只比拇指大点,再拔还是这么点大。揩揩泥,一咬,里面一圈圈淡粉,挺甜。中午,人家抱一抱山芋藤放在我家门口,说是你家两个小伙干的。免不了被父亲抽几下,罚跪在堂屋的老柜面前,正中墙上的主席像一脸严肃。不一会,父母上工了,我们偷偷一对视,扑哧一笑,擦擦冒出的鼻涕泡,扒口饭,上学。
      入秋,山芋该挖了。我们一人一把灰叉(粪叉),感觉像新兵领了枪,快活得麻雀一般,一路哼唱蹦跳,直奔目的地。先徒手拔藤,再用灰叉挖,不能靠根太近,容易把山芋挖破。干了一会,兴致渐渐消减,不如玩会“少林寺”,于是嚯嚯哈嘿,挥叉对战。一不小心,弟弟脸上被我叉了个小洞,血直冒。我吓得要死,赶紧帮他用泥巴堵住伤口。弟弟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并威胁要回家告状。我先以承包剩下的活儿为诱惑,不允,再答应日后给他买四块水果糖。弟弟抹抹泪水,“妈妈要是问呢?”待天打黑影,我们才抬着一篮山芋回家,闷头喝粥。父母真没发觉。那四块糖有没有买呢?不记得了。
      山芋多是大锅烀,我喜欢拣贴着锅底的,有块糊疤,香。不过,最香莫过炕山芋。
      坐在锅膛门口烧晚饭,突然馋虫蠕动,扔下手上的稻草把子,忙不迭去挑两个看得上眼的山芋,藏进锅膛的草灰里。晚饭锅开了,还得再等会儿。用火叉掏出来,烫,左右手来回颠,外加嘴上吹,脱去外面碳化的皮,中间黄白的肉冒着白气,咬上一小口,白的粉,黄的甜,三下五除二下肚,心满意足,一夜无梦。也有几回,睡在床上,想到锅膛里的山芋,连忙去厨房,掏出来的是一块炭疙瘩,愤愤地掷出老远,咽咽口水,继续上床无梦。
      信息整理:扬州拓普电气科技有限公司

 

| | 联系凯发k8国际首页登录   扬州拓普电气科技有限公司k8凯发的版权所有 k8凯发 copyright © 2010-2021
      k8凯发的技术支持:平邑在线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