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锣鼓车”旧时里下河水乡独特的田野风景
“上了龙车把鼓打,打得手麻脚又麻。手麻难敲鼓中央,脚麻难踩大水花。”这是我们儿时最常听到的《锣鼓车号子》,它是农人踩水车时由击鼓人边敲边唱,打锣人配锣相和,踩车的人在富有节奏的锣鼓声和悠扬而欢快的歌唱旋律中齐心协力,在情趣盎然的歌声中达到激情豪放、酣畅淋漓的境界,成为里下河水乡一道独特的绚丽风景线。
上世纪七十年代前,家乡还很少有机电抽水机,靠的是原始人力脚车(也称龙车)和洋风车车水灌溉农田和排涝。春末夏初,行秧布种季节,里下河一带多晴少雨,万物生长离不开水,水田里要保持足够水容量,便于耕作。农民形容“救田如救火”,不能等天,架车(也称支车)车水,便是农民的主要活计。人工踩车车水一般六人一组,其中有四人踩车,二人轮番轮换,以“绕线筹子”记时(俗称“跑筹子”),一筹子丝线三丈六尺,绕满便换人。踩车的人头戴斗篷,肩披大手巾(-块正方形白纱布),脚穿木屐(内嵌铜钱数枚,踩车时互相撞击发出响声),有带锣鼓的,边踩边敲边唱,称为踩锣鼓车,否则叫踩闷头车或哑巴车。
开了栽秧门,天没亮,生产队会事先安排好锣鼓车先上阵,他们得赶在女人们秧苗拔好之前,先上好田里的薄水,好让她们下手插秧,这样,不耽搁工夫。一大早,男人们精气神足,一上水车,脚下虎虎生风,车轴飞速盘旋,清澈的河水通过车桶源源不断流向农田。锣鼓车号子便传扬开来,“早上起来雾沉沉,只听锣鼓不见人。锣鼓敲得喳喳响,忙工早做往田奔。”在锣鼓歌声渲染下,预示着一年最忙的季节已经到来,人们听着锣鼓车号子,不需要队长去喊工,自己去看排工牌子,该干啥的干啥。锣鼓车手经过几筹子的工夫,原来黑乎乎的田,变得水汪汪。这时一轮红日已经升起,踩锣鼓车人已是饥肠辘辘,缓了步调,下了水车,坐在圩埂上,有的吸烟,有的说笑,片刻工夫,便有自家女人或小孩拿来早餐米粥,就着盆钵和上“苋菜古”,呼啦呼啦,一吃而光。
填饱肚皮后,再上水车,看着一个个大姑娘小媳妇,头插鲜花,身着各色花衣衫,在水田里排开,开始栽秧,男人们情绪便来了,那哗哗的车水声更响,车桶里拉上来的水更涌,嗓子便发痒了,锣鼓车号子随口而来,“锣鼓一响车水流,心想小妹在前头。盼着太阳早落山,手牵小妹搂一搂。”男人们调侃想占便宜,没门!女人们也不是省油的灯,瞧,一位媳妇亮开了嗓子,栽秧号子便在水田上空响起来:“一块水田四角方,姐姐栽秧在中央。要想秧苗儿醒棵早哟,驴儿上架车水忙。”在男人和女人相互嬉笑逗趣、你来我往的歌声中,日头渐渐升高了。阳光下,原本水汪汪的田里,生出了疏密有致的秧苗,竖成线,横成行,绿油油的一片,给水乡大地带来蓬勃生机,也给人们带来了幸福和希望。
【延伸阅读】
踩锣鼓车唱之一《会情人》——转至高邮民歌艺术馆
脚踏龙车把鼓敲,手中鼓槌掉落了,往日打鼓多顺手,今日打鼓好蹊跷,忽然想起心上事,丢下锣鼓说根苗。
昨日约定心肝姐,准备栽秧会多娇,如若不把多娇会,下次说话不灵了,左思右想无奈何,辞别诸君就走了。
一直回到家庭内,周身上下换一套,上身换件漂白褂,灯线绒裤穿一条,袜子上头插吊带,皮底鞋子后跟高,芭蕉扇子拿在手,飞马香烟揣几包。
一程出了大门口,二程来到半路桥,三程来到秧田埂,姐在田中插青苗。
姐姐假意未看见,小郎埂上两头跑,小郎上前陪不是,顺便叫声小多娇。
姐见小郎来赔礼,急忙上岸洗手了,一把扯住小郎手,开言便叫小赤佬,你今不来有止可,可知想坏奴家了,为甚事儿常失信,叫奴盼得好心焦,与郎三刻不见面,犹如真魂失掉了,各样事情无心做,浑身发热头发烧,三茶四饭吃不饱,外面热闹不去瞧,日里想郎有止可,夜里想郎更懊恼,床宽被单一人睡,姐姐青春空过了,情哥你正青春在,少不相交老还交,牛扣桩上也是老,树长天高劈材烧,姐不偷情是呆子,哥不偷情是瓤包,今后你要常来往,莫把姐姐想煞了。
古人良言说得好,得相交来且相交,自古上代传下代,那个不把姐来嫖。
情哥也要识时务,多与姐姐来交好,一来替哥解解闷,二来代姐把愁消,虽然不当茶和饭,能消气来也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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