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扬州曹庄发现隋炀帝墓后,扬州蜀冈之上又有隋朝遗址的重大发现!考古专家昨透露,经过数年的考古调查、勘探与发掘,新发现的扬州蜀冈古代城址北城墙西段城门遗址正逐渐揭开神秘面纱。据初步推测,该城门遗址可能就是隋江都宫芳林门,此外,考古人员表示,隋芳林门也是沿用的前朝城门,据推测,该遗址形成年代不晚于汉代。
扬州城遗址为目前国内沿革历史较长、保存最为完好的古城遗址之一。扬州城遗址南部叠压在今天的扬州城区下,北部在城北蜀冈之上。蜀冈埋藏着扬州城千年历史变迁的珍贵实物资料,考古专家认为,蜀冈可谓扬州这一地区古老文明的发祥地。
据史料记载,公元前486年,吴王夫差在扬州筑邗城;战国时期,楚怀王十年筑广陵城;汉代吴王刘濞建都广陵;隋朝沿用蜀冈上故城筑江都宫城;唐代在扬州建有子城、罗城;宋代改筑为大城、夹城、堡城;元代沿用宋城,明代先后缩为旧城、新城;清代沿用明城;上世纪50年代拆除城墙并在城墙的位置修建了环城路。
为配合扬州蜀冈古代城址的城壕整治工作,去年9月-10月,以及今年3月份至今,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南京博物院、扬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组成的扬州唐城考古工作队,在蜀冈古代城址北城墙西段东部豁口的水沟以及两侧,发掘清理出了不晚于汉代的夯土墙体、汉唐时期的城门东边壁和水窦、南宋时期的水关等遗迹,出土了汉唐时期的砖瓦、唐宋时期的陶瓷器、铜钱等遗物,这些实物资料,也印证了扬州城池的沿革。
文献记载,隋江都宫城南门为江都门,北门或为玄武门,芳林门为东门或北门,西门名称失载。目前新发现的门址在扬州蜀冈古代城址北城墙西段中部,门址西侧有水窦,因此,初步推测该门址可能与隋芳林门有关。随着考古发掘工作的进一步开展,有望揭开更多谜团。
三问蜀冈城门遗址
一问:是否就是邗城遗址?
一直是学界未解之谜
吴王夫差始筑邗城,而最早的邗城的位置究竟在何方,一直是学界未曾解开的谜。
扬州学者韦明铧说,据文献记载,邗城在蜀冈之上,可是蜀冈范围很大,从六合到江都一线都属于蜀冈。邗城究竟在哪里,目前学术界比较通行的有三种说法,一说邗城在仪征六合,一说在湾头,更多的人则认为是在平山堂后的蜀冈中峰。
文史专家朱福烓说,通过有限的文字记载的研究,对比春秋时期的城池可以发现,吴王夫差所筑的邗城,建在今扬州市北郊蜀冈上,城的南沿贴近蜀冈南的断崖,城呈方形,用土夯成。城南有两道城垣,外城垣与内城垣之间有壕,外城的外侧也有壕环绕,邗城无南门,因为南冈之下便是长江,无路可通,北面仅有一个水门,只有东西设有城门。这种筑城方式与江南的越城、淹城有相似之处。
“古邗城也称为三里城,相当于现在的东关到小东门的距离,可见当时的邗城并不小,而且有一定的规模,人口也不少。”朱福烓说,吴建邗城后,专门为这个城市开一条邗沟,说明邗城的重要作用,学术界更多地认为,邗城是一座军事要地,是吴王夫差北上争霸中原的前沿城市。
新发现的扬州蜀冈古代城址北城墙西段城门遗址正逐渐揭开神秘面纱。据初步推测,该城门遗址形成年代不晚于汉代,是不是就是邗城遗址?还需要进一步考古研究证实。
二问:为何疑似隋芳林门?
考古成果印证了文献记载
“隋扬州城由江都宫城和东城构成,是当时都城级的地方城市,一度具有行都的地位。”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所扬州唐城考古队队长、研究员汪勃认为,从文献记载来看,隋江都至少有江都宫城和东城,而江都宫城的西北角可能就是现在蜀冈城址的西北角,宫城分布于蜀冈城址西部至东城以西,宫城以东即东城。
《隋书》和《北史》中均记载:“宇文化及弑逆之际,(燕王杨)倓觉变,欲入奏,恐露其事,因与梁公萧钜、千牛宇文皛等穿芳林门侧水窦而入。”此外,《资治通鉴》记载:“燕王倓觉有变,夜,穿芳林门侧水窦而入,至玄武门……”这些文献都说明,江都宫城正北门也称玄武门,玄武门附近有“芳林门”,芳林门侧有水窦。
此前,江都宫城西北角的发掘结果证明,城圈西北角向东的城墙就是江都宫城的北城墙。蜀冈古代城址的勘探结果表明城址内水系发达,穿过城墙又位于陆城门之侧的,只可能是在蜀冈古代城址北城墙西段或者是尚未发现的江都宫城东墙上。
而扬州隋江都宫北城墙正门也名为玄武门,目前新发现的门址在扬州蜀冈古代城址北城墙西段中部,门址西侧有水窦,因此,初步推测该门址可能与隋芳林门有关。
三问:为何遗址年代难确定?
该遗址至少四个时期叠加
在考古现场,探方里的城砖排列并不成规律,“这处古遗址很复杂,明代已经被破坏殆尽,我们正在一步步地开展工作,这里是否还有门道,目前还不清楚。”汪勃说。
目前,考古人员根据遗存,推断该遗址至少有四个时期修筑而成,其中,第一期修筑的这处陆门边壁,时代不晚于汉代,残存数层砌砖,东侧为夯土墙体。而第二期修筑的陆门边壁,不晚于隋唐时期,打破汉代夯土,残存边壁砌砖,南部被第三期砌砖打破,基槽内为宋代夯土,出土了南宋的瓷片。而第三期的陆门边壁,也不晚于隋唐时期。第四期的陆门北口西部包砖,是隋唐时期修筑的,墙体上部向北倾斜,有收分,平面铺砖性质不明,还用了六朝钱纹墓砖。
为什么遗址上会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坑呢?汪勃解释,目前已经发现了16个柱坑,原来,当时为了加固墙体所挖的,可惜,后来柱坑里面的木桩已经被拔掉了,现在就剩下柱坑里的柱洞,有的里面还保留着立砖。
考古现场
水塘里藏着两处遗址
在扬州蜀冈古代城址北城墙西段城门遗址发掘现场的西侧,有一个水塘,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所扬州唐城考古队队长、研究员汪勃介绍,水塘里藏着两处遗址,其中,在南侧是南宋水关遗址,北侧则是水窦遗址。
“扬州蜀冈古代城址北城墙西段中部有豁口,近现代航拍的图片以及地图上均可见这一豁口。”汪勃告诉记者,在2011年的考古勘探中,他们发现在该豁口中部填土均为淤积土,考古人员在走访当地村民时得知,该豁口在早些年曾是底部有较多木桩的池塘。
这里到底“藏”有什么古遗迹?2013年,考古人员在该豁口中间试掘,确认了在该豁口东侧有西低东高的坡状堆积,说明该豁口中间应该有某种设施。
今年,扬州蜀冈古代城址的城壕整治过程中,抽干了积水,考古人员再次来到这里进行探秘,发现了南宋时期的水关遗迹。因为考古人员在水关遗址发现了砖石边壁、摆手、柱洞(栅栏)等,残存局部底层砌砖为南宋砖、黏合剂采用石灰等,因此,推测水关为南宋时期修建。
而在南宋水关北口外侧,考古人员还发现了一个早于南宋时期的水工类设施的北口。因为这处水工类设施窄小,但宽于水涵洞,而且文献上也有记载,所以定名为水窦。而且根据考古调查勘探的结果,因为城门西侧的水口是城内水系的北出口,因此推测可能有同期水窦的存在。
对于水窦的修筑时间,考古专家称,在水窦内出土了杨吴大砖,因此,推测它的时代不晚于晚唐杨吴。同时,考古专家也发现,南宋时期在此扩水窦修建成了水关,这样的改造,或许也和当时的军事有关,为了加固军事防御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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